[朋我] 在那之后,我们一起倒腾的凶宅 (4)
※朋我向
04. 没有灯就点上
接着我跟秦一恒又进了宅子,开始做事前的准备。
由于那些人都是夜里出的事,加上秦一恒又推断这宅子闹的是蛇,而蛇这种动物是夜行性的,显得晚上行动的凶险度挺高。
我担心秦一恒没把握,就提了句:要不等白开来?我想他们俩整污秽的本事不相上下,但论起跟小动物打交道,毕竟还是白开熟手,一整个小动物饲育员。
秦一恒却摇头,说办法和白开讨论过了,外边留个人手更稳妥,接着就抿起嘴不说话了。我瞧那模样似乎不怎么高兴,大概是不爽被质疑能力。
我也闷了,且不说秦一恒是否误会什么,这人是这么敏感的性格吗?不就一句话不中听,摆脸色给谁看?
秦大师的玻璃心,果然难懂得很。
我决定不管他的小心肝,把注意力放到准备工作上,催促他赶紧干活。
秦一恒蹲到地上,抖出两麻袋里面的粉末,用1:1的比例混合洒在地上,接着又指了屋里好几处方位,要我也帮着洒粉。
那是两袋子的雄黄和生石灰粉,秦一恒看上去仍然不悦,但还是告诉我这两种东西对蛇有一定的效果。虽不指望靠这玩意杀蛇,但蛇讨厌雄黄味儿,而生石灰遇水能产生瞬间高温,所以在一定程度上,混乱跟退敌的作用是有的。
洒混合粉末这活虽然简单,但秦一恒连指了好几处,前后弯弯绕绕,有些区域几乎没落脚的地方。我怕洒好的粉堆给踩散了,到后来几乎是一踮一跳的走。
终于忙活完之后,秦一恒又拿了个装液体的小瓶子,往我身上一通喷洒。
「这啥?」我本能地要闪,被秦一恒伸手按住。
「雄黄酒。别动,这没带多!」秦一恒板起脸。
知道不是屎尿让我好受许多,于是就乖乖站着给喷。不得不承认秦一恒跟白开相比,手法还是比较文明的,姓白的估计会含了酒往人脸上喷。
秦一恒边喷边说,现在整间屋子都是雄黄味儿,我们身上也该沾一点,好在第一时间混淆蛇的嗅觉。不过蛇的感知能力强,光体温就能让牠找到猎物,何况是两大活人在这。「聊胜于无吧,」秦一恒叹着气说。
「你自己怎不喷些?」我问。很少见他没把握成这样,搞得我有点紧张。
「喷过了。」秦一恒闷声说着,朝我勾勾手指,「还有烟不?」
我有心想缓和下气氛,递烟给他的同时笑问:「敢情您老从不带烟的?那要是我不在的时候,你抽什么啊?」
「就不抽呗,抽多不健康。」秦一恒说着也笑了。「你也是,少抽点,当心把牙抽黄了,娶不到媳妇。」
我朝他竖起中指。「马的少咒我,你才娶不到媳妇!」
才说完就想起他下午装情圣那模样,我心里有些纠结,秦二这人虽然古怪了点,但胜在皮相不错,当神棍收入高又有房产,谁娶不到媳妇还真不好说。
但经过这一番搅和,气氛果然轻松许多,秦一恒也不绷着脸了,就这么靠着墙吞云吐雾。
我不甘于光吸秦一恒的二手烟,忙给自己也点上一根,学他靠在墙上抽。这时,抬头发呆了好一阵的秦一恒忽然「哎」一声,没头没脑的说了句:「这房间竟然连盏灯都没?」
听见这句话,我立马连结到之前盯着天花板时,那莫名涌上的怪异感,我恍然大悟。我忙告诉他,不只这房间没灯,客厅也没有。
秦一恒闻言大步走了出去,把左右房间都检查了遍,然后黑着脸回来。
「这下难办了!」秦一恒皱着眉解释,蛇类的视力并不是挺好,所以有光没光,对我们晚上的收妖大业基本没差。他原本想的是,干脆把整间屋子的灯火全开,敌在明我也在明,迎击逃跑都方便。
却没想这蛇精为了蓄养阴气,一方面立火很久没用,整间屋子也不装半盏灯。这是因为灯火属阳,牠本身既不需要,也不希望有人用灯。
如此一来,原本的计划就不适用了。
我忙问秦一恒,还有其他办法不?为了照顾他的玻璃心,「不行找白开」的话我自然没敢再提。
「办法有,就是有点冒险。」秦一恒边说边用幽深的眼神看着我,然后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。
秦一恒这表情我太熟悉了,每回往我嘴里塞羊粪球、泼童子尿前他都这么笑的,看得我心里长毛,忽然就不想知道他所谓的办法了。
后来事情的走向果然不出所料,入夜后我一个人站在大厅中央,悲催的打着手电,当起称职的诱饵。
套句秦一恒的原话就是:「不是牠在哪发现我们,而是我们想在哪让牠发现。」
因为黑暗中手电的光容易暴露位置,所以秦一恒蹲在角落里,屏着呼吸把自己的手电灭了,留我在明处吸引注意。只要蛇精现身并往我这边过来,我就抓紧机会把牠引进石灰陷阱,接着就该秦一恒上阵了,具体如何操作我不清楚,总之该怎么整就怎么整。
计划是这么拟的,但又是拿我当饵这种损招,老子他妈的还是不爽,心里直把秦一恒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,边想着事后要如何海削他一顿才好。
等待掠食者的时间格外漫长,特别是当自己处在被捕食的位置上。我一边腹诽着给自己壮胆,也时刻关注着周遭的动静,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紧张半天,所以当诡异的事真的发生时,我也很快注意到了。
第一个异状,是手电的光暗了一瞬。
最初我以为是自己看错,要么就是电池接触不良,但紧接着一阵腥风扑面而来,让我不敢这么想了。
我意识到这大概是电影里演的那种,鬼魅要现身时,吹灭烛火的阴风。我定睛朝风吹来的方向看,只捕捉到几公尺距离外一道飞速掠过的影子。
我一个激灵。那是什么?是人是鬼?
影子像是知道我的疑问,下一瞬就挪到手电光勉强可及的范围里,蛰伏似地一动不动。
这下我头皮彻底麻了,对上的是速度这么非人的主,我这当饵的还要不要命了?
可是秦一恒那边一点动静也没,我只好继续原地装淡定,打量起对面的生物。
手电的光虽暗,却依稀可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,体型瘦小、长发蓬乱。我瞧这像是个女人的模样,蛇精果真是失踪的小姑娘?
就在我狐疑的时候,那怪异的女人已站到我面前,缓缓抬起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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